忠于自己。
世界是你自己的,和别人无关。

【铠露】后来

道长大天使的馈赠, ❤❤❤
痛并快乐着。

长眉道长:

OOC属于我,他们属于彼此。




 @卿卿绾 给小天使的,还债了。




1


后来的露娜喜欢坐在长城上看晚霞,她的脸颊陷在晚霞的光里,睫毛下落下一片阴影。起初百里守约会陪着她,渐渐地,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

 


露娜这半生总是如此,没人能真正陪她很久很久。


 


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长天一色。


 


她脑海里闪过了两个片段,一个是小时候,铠背着她,劝她不要睡着不要哭,很快他们就会找到家了,第二个是一场战役,血腥与杀戮,露娜甚至还能从晚霞里闻到浓重的血腥味。它们填满露娜的呼吸,一点点钻进骨髓,像一条毒蛇,使劲缠绕想要让露娜窒息。


 


那场战役太惨烈,甚至在高处狙击对手的百里守约都受了不小的伤,长城守卫军里的没一人幸免,自愿参战的露娜也不可幸免。


 


那一天的晚霞太美了,美得不真切,像是死亡前一刻看到的虚幻景象。露娜身侧是整装待发的铠,那一刻她几乎就要松开紧握的剑。


 


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美的晚霞,每一日的晚霞仿佛是从模型里刻出来的,千篇一律的美,没有让她再次心动。


 


或许是当时陪伴在她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

 


她下意识望左侧看去,只看到了一团空气,晚霞的余晖映在她身上。


 


露娜的眼眶红透了了,她低头用手扶着额头,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。随后她笑了,眼泪使她视线模糊,可她却笑得很开心。


 


两行清泪,一片晚霞。


 


露娜笑了。


 


不知道为什么,可她就是笑了。


2


露娜从小就淘气。


 


总爱往高处爬,父亲总抽不出空闲陪她,母亲也要照顾弟妹,极少注意露娜,因此她最喜欢缠着比她大几岁的兄长。


 


铠是个奇怪的孩子,村庄里的人都那么说。他们说铠不像小孩,因为从小开始他既不爱玩也不爱缠着人,旁人都说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古老的灵魂——或许已经上百岁了。


 


可铠是优秀的,无论什么方面,他总是优秀的。村庄里的人会下意识把自己的小孩跟铠作比较,他们羡慕铠的天赋,却也害怕铠的灵魂。


 


当母亲牵着露娜走到他面前,告诉他从此露娜就让他照顾时,铠是拒绝的。他并不喜欢小孩,也不喜欢同龄,更不喜欢势利虚伪的成年人。可以说铠厌恶一切人,却又不得不把这份厌恶藏在心底。


 


彼时露娜六七岁,小小的一个,对谁都自来熟,更别提眼前这人是她的兄长。母亲一走,露娜就绕着铠跑来跑去,十分开心。


 


铠坐在凳子上给一个半成型的木剑雕刻花纹,他很专注,完全听不见露娜的声音。露娜蹦累了,站在一旁看铠的动作,奶声奶气问着,“哥哥——”


 


她声音很软,轻轻柔柔的,如一根羽毛落在了铠的心上。他手一顿,随后头也不抬,从喉头挤出一声模糊的嗯,又继续雕刻。露娜也搬过小凳子,问道,“这是给我的吗?”


 


露娜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,面上露出一丝笑,甜甜的,像是糖果。铠摇摇头,很无情地说道,“不是。”


 


露娜像是泄气的皮球,托腮坐在铠的身边,也没说什么,就静静看着铠。接下来好几天都是这样,饿了就扯着铠的袖子,一双眼里装的是满满的委屈。


 


每到日薄西山时,漫天晚霞,在年幼的露娜眼里,那就是一幅画。露娜喜欢看晚霞的习惯应该是从那时养成的,兄长在旁边刻剑,而她坐在兄长身边看晚霞。


 


铠总是很安静,一天也不见得说多少话,每当露娜饿了,他就从屋子里找出一碟糕点,露娜总是很容易被满足,一碟小糕点就能让她笑眯眯的,后来露娜回想起来,她想,或许满足她的不是一盘糕点,而且她那如天神的兄长。


 


这把小剑刻成时,铠将它送给了露娜,这是露娜的第一把剑,没有任何伤害,甚至很简陋,可露娜直到现在都把它带在身上。


 


兄妹之间的感情直到第三年时才有些升温,露娜初次在校场习武时,铠就在旁边看她,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生怕露娜出什么问题,想让铠在旁边指导。


 


露娜满脸汗水,白皙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,“哥哥。”她大步走向铠,“咱回家吧。”


 


铠站在树下看她,伸出手拍了拍小妹的头,转过身说道,“家里做了你喜欢吃的菜。”


 


露娜声线欢快,“真的吗?那有没有哥哥喜欢吃的菜?”


 


铠一怔,“有你喜欢的就够了。”


 


露娜一脸认真地说道,“不行,也要哥哥喜欢的,我希望哥哥能开心一点。”她停下来,垫脚用手指在铠的脸上弄出一个难看的笑,“哥哥要多笑一点。”


 


铠没有说话,他只是走着,顺便拉了拉小妹的手臂,不让她走得太快。


3


露娜在十一岁时遭遇了一场小劫难,是铠救了她,铠总是能找到她,无论露娜在哪,仿佛铠在她身上装了什么。


 


盗匪的刀尖很冷,露娜深吸一口凉气,只觉得眼前一黑,手心湿滑一片。而铠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灯火下,月光与灯光交织,他周身仿佛镀了一层冷光。铠的脚步很缓慢,手上的剑反射出一丝光。


 


“如果我是你们,我会选择放了她。”


 


他声线低沉,一点儿也不着急。那是露娜第一次见过兄长的能力,血溅在铠的脸上,痛苦的叫声回荡在露娜耳旁。


 


后来她记不清什么了,只记得盗匪连滚带爬离开了,而铠脱下外套温柔给露娜穿上,最后摸了摸她的脸,“别怕,我在这。”


 


铠牵着她的手,一块回了家。


 


十一岁这一年对于露娜来说很不平凡,她见到了太强大的铠,也见到了铠没有及时找到她在哪。


 


露娜认识了几个男孩,他们以欺负露娜为乐,总是忽略她身旁的兄长。下午时,铠找不到露娜了,他翻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,也去校场询问过每一个人。他回家时看到了母亲,竟然脱口问道,“母亲,露娜去哪了?我找不到她了。”


 


母亲停下手里的活,抬头看他,“你知道的,你小妹像脱缰的马,总是喜欢乱跑。”


 


铠眉头一皱,“我哪儿都去了,就是没找到她。”


 


母亲又继续低头做活,“不必担心,天一黑她就闻着饭香回来了。”


 


然而铠只知道,他找不到露娜了。那一刻的铠满心满眼都充满了着急,直到他想起那几个男孩。当铠找到他们时,他的语气冷硬了许多,“我妹妹在哪?”


 


男孩们愣了一下,其中一人说道,“我……我们不知道。”


 


铠咬牙切齿地又问了一遍,“我妹妹在哪?”


 


里头有个胆小的,被铠这么一吓,连忙和盘托出,“在、在山上。我们骗她你在山上……她就去了。”


 


铠立即奔去,耳旁落了一句话,“你为什么那么着急?她又不会死。”


 


铠忽然停下了,他闭了闭眼,再度睁开时,语气不觉温柔了几分,“我怎么能不着急,那可是我的妹妹。”


 


日薄西山时,晚霞布满了天。铠喘着气在山上走了很久,仍然是没有找到露娜。他没有放弃,则是对着山上喊道,“露娜——露娜——”


 


他又走了一小会,抬头看着晚霞,天渐渐黑了,如果再找不到露娜,她一定会很害怕。铠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,喊道,“小妹——”


 


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,草丛中的树枝划伤了他的脚踝,而他从不停下。直到他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露娜,那时的铠只觉得心头的石头落下了,松了一口气。


 


露娜的腿伤了,不知道从哪儿掉下来,人也因为受惊和过度疲惫有些发烧。铠拍拍她的脸,“小妹。”


 


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,迷迷糊糊间,她看到了兄长,露娜还以为是梦境,于是笑道,“哥……我怎么又梦到你了。”


 


铠一边背起她,一边温柔说道,“不是梦,我来带你回家了。”


 


铠背着露娜一步一步离开山洞,露娜昏昏沉沉,欲要睡去,铠则四处找话题,愣是要露娜打起精神。他说道,“你看,这漫天的晚霞,你不是最喜欢了吗?”


 


她眯着眼看天空,有些吃力地说道,“真好看。”


 


铠小心翼翼走着,“明日是个好天气。”他一顿,又安慰道,“我们就要到家了。”


 


露娜双手垂在铠的肩膀前,说道,“哥哥喜欢我就喜欢。”她蹭了蹭铠,“我真喜欢你。”


 


铠浑身瞬间僵了,连走路都忘了。露娜又接着说道,“或许,是我更爱你一多些。”


 


当铠回到家时,母亲将露娜安顿好,才出来与儿子见面。铠坐得很端正,母亲就着火光看他,“露娜没什么事,你要进去看看她吗?”


 


一想到露娜不久前说的话,铠连忙摇头,“不用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会,在经过内心挣扎后,还是问了出口,“如果——我是说如果,如果小妹对一个人说出喜欢,甚至是爱,那么她——”


 


母亲温柔笑道,“是村口的那个男孩吧,你放心吧,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。”


 


铠眼底是疑惑,“真的吗?”


 


母亲抚摸着铠柔软的发,“相信我,露娜这个年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,她还小,所谓的喜欢和爱都是一种错觉,长大就会好了。”


 


铠心情很是复杂,像是放下了,又像是一块石头梗在心口。他点点头,没有再继续说话,母亲为他热了饭。


 


可后来的铠才知道,露娜从小由他照顾长大,最了解她的人,怎么会是母亲呢。


4


露娜记不起她说过什么,只知道铠远离她了。


 


不再像从前那般温柔,而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,他就差把露娜的那把剑收回来了。而露娜也不气馁,也不管铠是否理会她,她总是会说很多话,很多时候,她更像是自言自语。


 


一切在那个夜晚结束了。


 


她含泪问兄长为什么,而兄长只给她冷硬的背影。


 


剑碎了一地,像是她的心。


 


她蹲下抚摸冰冷的剑,眼泪滴在剑上,月光映在剑身上,折射出一道冷光。很久以前,这道冷光曾经救过她,而现在,却是彻底伤了她。


5


大漠的风沙迷了露娜的眼,可她还是找到了铠。


 


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。


 


魔种突然入侵,打断了铠和露娜的对话,尽管那是他们重逢以来的第一次谈话。铠没怎么变,仍旧是那样的冷淡,他与露娜对立而坐。


 


露娜问他为什么,而铠没有给出回答。一切都在沉默中度过,直到露娜说,“哥哥,这几年我从未没有放弃寻找你。”


 


铠清了清嗓子,说道,“我不值得。”


 


露娜摇摇头,笑得温柔,“不,你可是我的哥哥,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。”


 


他身体里流淌着疯狂,或许某天会突然觉醒,将露娜撕成碎片,或是让她受重伤。铠不能留在她的身边,这几年他去了东方,辗转多处后决定留在长城。


 


长城很好,厮杀时能让他发泄从前的痛楚,安静时能让他回想过去。其实铠还是不爱说话,他总是停留在过去,百里守约能看出来,因为他有时也会被过去缠绕。


 


而露娜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。


 


铠正要开口说话,整装待发的百里守约经过他的房间,看了一眼露娜,随后对铠说道,“它们来了。”


 


那一场战役太惨烈,露娜受了不小的伤。


 


血光中,她看得出来兄长对她的保护,也看见兄长为了保护她,身后被魔种伤了一道。兄长持剑,紧皱着眉,痛楚从背部蔓延开来,而他看见露娜的脸,那眼底是担忧,他像是痊愈了。


 


露娜是他的药,而他是露娜的噩梦。


 


这一切源于诅咒,铠清楚的知道,它会永远在那。


 


如果有一日诅咒能消失,他多想亲口告诉露娜,他是那样喜欢露娜,大概是从……第一次给她刻剑时。


 


而露娜的满心满眼只有铠,当铠受伤后,她是总是帮铠抵挡魔种的伤害。这么多年来,她还是忘不了铠,每时每刻的铠都浮现在她的眼前,在午夜梦回时,她总是能梦到阳光下的铠。


 


直到最后,她筋疲力尽,倒在战场上,倒在魔种尸体旁。


 


那天的晚霞真美。


 


月光落在露娜身上,而她却想起了晚霞。


6


露娜醒来时,花木兰告诉她,铠已经走了。


 


他甚至没有等伤痊愈,而是询问了一句有关露娜伤势的话便匆匆离开了。


 


露娜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,不久前,她在这里与兄长重复,她在战场上亲眼看见兄长保护她。而怎么此时此刻,什么就没了呢。


 


空气中还残留着铠的气息。


 


露娜伸出手,抚摸着空气,仿佛能摸到十几岁的铠,摸到他的脸颊。


 


她会永远在这等着铠。


 


这条路太长了,或许哥哥走到一半就会记起来,哦,我好像忘记带上我的妹妹了。


 


总有相见时。


 


她朝着晚霞,在心底喃喃着这一句话。














“生死不离的最后都是江湖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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